这一段开场白使全场顿时寂静无声。有几位觉得这是光明磊落的举动。
于是亚尔培说明他过去的生涯,报出他的真姓名,叙述他王政时代的事业,到勃尚松以来的改头换面的做人方法,以及对于将来的志愿等等。这篇即席的演讲,据说,把在场的人听得凝神屏息。野心家从胸坎里灵魂里沸沸腾腾涌出来的这场滔滔雄辩,把这批利害关系那么分歧的人收服了。钦佩赞叹阻止了思索。大家只懂得一样事情,便是亚尔培心想灌入他们脑子里的事情。
为一个城市着想,挑出一个命中注定来控制全社会的人,岂不比一个光是投投票的机械家伙强得多?一个政治家带来的是一份权势,一个平庸而清廉的议员不过是一颗良心。普罗望斯[38]的光荣,就因它在一八三○年上便识得了七月革命以来唯一的政治家米拉鲍,把他送到了巴黎。
被这场雄辩屈服之下,所有的听众都承认,这种才具在这个代表身上大可成为一种奇妙的政治工具。他们把亚尔培·萨伐龙看作萨伐吕司部长的前兆。而那个精明的候选人也猜透了听众的打算,告诉他们一朝登台之后,他将首先为他们服务。
据那个唯一能批评萨伐吕司、而从此成为勃尚松干才之一的人说,这一次的披沥信念,宣布志愿,过去生涯和他的性格的自述,简直是手腕、情操、热诚的杰作,意味深长,引人入胜。这阵旋风把选举人包围了。从没有人获得类似的成功。不幸言语是一件贴身的武器,只有面对面时的直接作用。言语不曾把思想打败的时候,思想会把言语消灭的。如果当场投票,当然亚尔培的名字会从票匦里一跃而出!当时当地,他是胜利者。但他还得这样地在两个月之间天天打胜仗。离场的时候,亚尔培心中忐忑地跳着。勃尚松人已经对他鼓掌叫好,他所获得的成就,是把他过去生涯所能引起的诽谤预先遏止。勃尚松的商界已举了萨伐龙·特·萨伐吕司律师做候选人。阿弗莱·蒲希的热烈,起先颇有影响,慢慢地却变得不讨巧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