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溶别过头,没有做声.
他的声音那么愤恨:“花溶,我就不相信,你是真的想杀我!”
她慢慢转过头.她笑的时候,总是若隐若现雪白的几粒小米牙,整齐而清晰,睫毛颤动,如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:“唉,四太子,你说得没错,我的确不想杀你.”
他的眼睛慢慢地发亮,不止是逃生的喜悦,而是一种得到认可和肯定的喜悦.仿佛一种心意的沟通.有一段时间,她出使金国的时候,两人曾那么友好,她煮的茶,她射柳节上的笑容,她受伤后的凄楚……可是,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?
得到,太想得到的魔障.
跨不过,所以心里潜伏的魔鬼就跳了出来.
当它甚至战胜了真情实意,一切便变得那么凶残,以最丑恶的姿态呈现.
花溶忽然睁大眼睛,声音那么甜蜜:“可是,我放过你,你会放过我和鹏举么?”
“岳鹏举”仿佛一种无孔不入的气体,在他稍微遗忘的时候,她又提起.他忽然忿忿的,仿佛心里迷梦的苏醒.
她终究是敌人的妻子.是自己天生克星的妻子.
她凝视着他,忽发奇想,语调温柔:“四太子,你立誓!只要你立誓永不再犯大宋,永不再跟鹏举为敌,永不再对我纠缠,我就放了你!”
“……”
又是一只飞鸟从林间飞过,扑棱着翅膀,颤动许多水珠,掉下来,一滴一滴.此时,金兀术的头发已经被淋湿,他开口,一字一句:“花溶,你究竟有没有喜欢过我?哪怕只一点点……”